2024-04-08 来源:
摘要 随着金融业数字化进程的不断推进,能源转型与数字普惠金融(DIF)之间的互动可能会影响企业向碳中和的去碳化进程。本文利用 2011 年至 2015 年中国企业的非平衡面板数据,采用固定效应模型估计了 DIF 对企业低碳能源转型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DIF的发展对企业的化石燃料消费有显著的负面影响。即使采用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和工具变量方法来解决潜在的内生性问题,这些研究结果仍然是稳健的。对基本机制的研究表明,DIF 主要通过增加企业对信息和通信技术(ICT)以及绿色技术的投资来促进能源转型。此外,DIF 在促进非国有企业、小型企业、非能源密集型企业和东部地区企业的能源转型方面发挥了特别重要的作用。本文建议充分利用 DIF 在企业能源转型中的积极作用,特别是鼓励企业投资可持续技术,以加速其能源转型。此外,本文还强调了在不同地区协调发展 DIF 的必要性,并解决了这些地区企业能源转型的不平衡问题。 以下为正文内容: 1 引言 能源转型是至关重要和迫切需要的,因为世界对化石燃料作为主要能源的依赖已导致重大的环境挑战,包括空气污染、气候变化和资源枯竭。因此,向清洁和可再生能源过渡对于确保可持续发展和后代拥有一个健康的地球至关重要。最近,乌克兰危机使人们对化石燃料产生了新的担忧和不确定性。高昂的石油和天然气价格加剧了能源贫困,并导致工业竞争力的丧失(Shyu,2021 年)。尽管全球能源转型迫在眉睫,但加速转型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作为关键决策单元,企业的能源转型对实现整体转型至关重要。然而,企业的能源转型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但由于所需资金量大、回报率相对较低,能源转型的融资问题更为严峻和复杂(Hu 等,2022)。 能源转型通常需要对新技术、设备和基础设施进行大量投资,这可能会给许多企业,尤其是通常难以获得融资的中小型企业(SMEs)带来财务挑战(Yu等,2022a) 完善的金融体系可使各行业更容易获得低成本资金,从而向碳中和过渡(Anton 和 Afloarei Nucu,2020)。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技术在传统融资领域的应用,数字技术与普惠金融体系的融合催生了“数字普惠金融”(DIF)(Ozili,2018),为可持续发展领域的跨越式发展创造了机遇,尤其是在欠发达国家(Fetter,2022)。 鉴于金融界正在进行数字化进程,能源转型与 DIF 之间的互动有可能加速去碳化进程,实现碳中和。无论是城市还是国家范围的能源转型,都需要对绿色项目和技术进行大量投资(Polzin 和 Sanders,2020)。与低碳和节能相关的技术创新被广泛认为是能源转型的基本要求(Pan 等,2022)。然而,由于技术创新的启动成本高、投资回收期长,技术创新投资通常被认为是有风险的(Liu 等,2022;Yu 等,2022b),这使得企业难以获得必要的资金支持。DIF 可以通过信息共享、沟通推进和成本效益来克服传统金融对能源转型投资的限制(Tang 等,2022),具体而言,DIF 可以帮助小企业降低融资门槛、拓宽融资渠道、获得更多贷款(Al-Smadi,2023),这些都是解决能源转型企业面临的资金短缺问题所必需的。普惠性绿色金融提供可获得的、量身定制的金融解决方案,支持企业采用低碳技术、管理风险、实现可持续增长,同时为更广泛的环境和经济目标做出贡献(Carley 和 Konisky,2020)。 目前,有关DIF的研究大多集中于宏观效应,如DIF对城市创新(Li等,2022a)、可持续就业(Geng和He,2021)、单位资本收入(Kanga等,2022)、收入不平等(Demir等,2022)和可持续经济增长(Sun和Tang,2022)的影响,以及一些企业层面的微观效应,如DIF对企业出口(Ren和Gao,2023)、企业收入不平等(Demir等,2022)和可持续经济增长(Sun等,2022)的影响、 2022 年)和可持续经济增长(Sun 和 Tang,2022),以及一些企业层面的微观效应,如 DIF 对企业出口(Ren 和 Gao,2023)、企业财务约束和财务绩效(Wu 和 Huang,2022)、战略性新兴企业价值(Tang 等,2022)和家庭碳排放(Qin 等,2022 年)的影响。很少有研究探讨 DIF 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影响。唯一可比的研究考察了 DIF 对环境全要素生产率(Zhong 等,2022 )以及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ESG)(Mu 等,2023)的影响。然而,DIF 对企业能源转型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尚未得到探讨。在这一重要但尚未得到解答的研究问题的推动下,我们开展了本研究。与区域性的综合研究不同,对企业能源转型的研究可以清晰地反映一个国家能源转型的实际情况,因为企业是实施能源转型的关键主体。 2016 年制定的《G20 数字普惠金融高级别原则》标志着中国数字普惠金融的跨越式发展。作为一个经济快速增长的发展中国家,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碳排放国,中国自 2004 年支付宝成立以来,已逐渐成为 DIF 发展的世界领导者(Huang and Huang,2018)。因此,中国是了解 DIF(限制全球变暖的重要工具)在全球向低碳能源过渡中的作用的一个很好案例。 本研究探讨了 DIF 对中国企业能源转型的影响。本文的边际贡献如下:首先,本文研究了企业的能源转型,为研究能源转型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现有研究主要从全球(Shahbaz 等,2022)、经济体(Hu 等,2022)、国家(Fetter,2022)和城市(Shen,2023)等方面分析能源转型。虽然很少有研究从企业碳排放强度(Alam 等,2019)或能源转型绩效(Qin 等,2022)的角度探讨能源转型,但专门针对企业能源消费行为的研究仍然有限。本文是对现有理论研究的补充,为加快企业能源转型提供了政策指导。其次,本文实证检验了DIF对企业能源转型行为的因果效应,这是对企业能源转型影响因素研究的新补充。与我们的研究最为接近的是那些关注 DIF 在区域层面对碳排放影响的研究,如 Lee 和 Wang(2022 年)。由于 DIF 越来越被认为是促进包容性增长的重要金融措施,关于 DIF 与其社会经济影响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应运而生。与此同时,随着人们对气候变化的共识不断加深,向低碳能源系统过渡被认为是实现《巴黎协定》中设定的碳中和目标的最重要、最紧迫的措施。鉴于 DIF 与能源转型之间新出现的互动关系,对二者关系的实证研究可为未来银行与金融、能源和气候变化领域的政策制定提供参考。此外,鉴于中国在 DIF 方面的领先地位,本文的研究结果很可能适用于其他可能正在发展 DIF 的国家。 2 主要内容 1研究假设 H1. DIF 将抑制化石燃料的消耗,加快能源转型。 H2a. DIF 的发展将刺激信息和通信技术的投资,加速能源转型。 H2b. DIF 的发展将刺激对绿色技术的投资,加速能源转型。 2方法与数据 2.1方法 为研究 DIF 对企业能源转型的影响,本文构建了以下固定效应模型: 业数字化进程的不断推进,能源转型与数字普惠金融(DIF)之间的互动可能会影响企业向碳中和的去碳化进程。本文利用 2011 年至 2015 年中国企业的非平衡面板数据,采用固定效应模型估计了 DIF 对企业低碳能源转型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DIF的发展对企业的化石燃料消费有显著的负面影响。即使采用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和工具变量方法来解决潜在的内生性问题,这些研究结果仍然是稳健的。对基本机制的研究表明,DIF 主要通过增加企业对信息和通信技术(ICT)以及绿色技术的投资来促进能源转型。此外,DIF 在促进非国有企业、小型企业、非能源密集型企业和东部地区企业的能源转型方面发挥了特别重要的作用。本文建议充分利用 DIF 在企业能源转型中的积极作用,特别是鼓励企业投资可持续技术,以加速其能源转型。此外,本文还强调了在不同地区协调发展 DIF 的必要性,并解决了这些地区企业能源转型的不平衡问题。 2.2变量选择 2.2.1被解释变量:能源转型 被解释变量是能源转型,用化石燃料在企业总能源消耗中所占的比例来衡量。本文通过研究企业的能源消费行为,特别是作为主要消费来源的化石能源,来探讨能源转型问题。目的是深入了解影响向更可持续的能源来源转变的因素。鉴于能源转型的主要目标是逐步淘汰化石燃料,现有文献通常使用化石能源消耗在总体能源使用中所占的比例来衡量能源转型(Dong 等,2021;Shen,2023)。企业能源转型的计算方法如下。首先,将企业的煤炭、石油和电力实物消费量换算成标准煤消费量,然后将企业的总能耗相加。电力、煤炭和石油的标准煤转换系数来自《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企业的化石燃料消耗量等于转换后的煤炭和石油消耗量之和。最后,化石燃料消耗量除以能源消耗总量,得出化石燃料在企业能源消耗总量中所占的份额,用 Share fuel 表示。 2.2.2 解释变量:数字普惠金融 解释变量为 DIF,由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院基于蚂蚁金服交易账户大数据编制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来衡量(Guo 等,2022)。影响企业能源转型的控制变量分为企业层面控制变量和城市层面控制变量。企业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企业年龄、资产规模、杠杆率、资产回报率(ROA)、企业所有权和企业出口状况(Yan et al.) 这些企业特征会影响企业的生产率和资源配置,进而决定企业的能源消耗(Kong 等,2021;Li 等,2023)。为便于计算,企业年龄单独进行了对数处理。 2.2.3控制变量 城市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实际人均 GDP、政府支出和实际外国直接投资(FDI)。长期以来,经济财富的快速增长依赖于化石能源消耗的增加,这使其成为能源转型困境的核心焦点(Marcotullio 和 Schulz,2008)。外国直接投资通过增强绿色溢出效应和加速市场投资活动,有可能促进可再生能源的消费(Tiwari 等,2022)。然而,外国直接投资也可能鼓励作为能源需求主要来源的工业发展,这可能会阻碍向清洁能源的过渡(Kim 和 Park,2016)。政府支出有可能促进可再生能源的投资(Yang 等,2019),但也可能导致化石能源的购买量增加。因此,GDP、外国直接投资和政府支出被选为影响能源转型的控制变量。 3结果、内生性和稳健性检验 3.1基准结果 由于 DIF 指数由覆盖广度(DIF1)、使用深度(DIF2)和数字支持服务程度(DIF3)三个分指数组成,我们进一步分析了 DIF 三个分维度的发展对企业能源转型的影响。覆盖广度主要包括互联网支付账户等电子账户。使用深度主要衡量支付业务、货币基金业务、保险业务、投资业务和信贷业务的应用情况,而数字化支持服务程度则主要考察使用金融服务的成本和便利性。该指标基于蚂蚁金服的交易账户大数据,具有较强的可靠性。表 3 显示了基于公式(1)的回归结果。表 3 第(1)-(3)列显示,在加入企业和地区控制变量后,DIF 的系数在 1%的显著性水平上仍然显著,说明 DIF 抑制了企业的化石燃料消费,促进了能源转型。假设 1 得到验证。可见,DIF 所固有的缓解企业融资约束的特征有利于鼓励企业积极进行能源转型。换言之,企业会选择减少化石能源的消耗。 此外,DIF 的使用深度、覆盖广度和数字化程度三个子维度对能源转型的影响是多元的。DIF 的覆盖广度对化石燃料消费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而 DIF 的使用深度和数字化支持服务程度的系数不显著(表 3 的(4)-(6)列)。这说明,DIF 的发展促进了能源转型,这主要体现在 DIF 的覆盖广度上。也许数字化程度和使用深度主要体现在中小型企业,因此回归结果并不显著。换言之,DIF2 和 DIF3 的发展还不足以促进能源转型。 3.2 内生性检验 为了解决内生性问题,本文使用了两个工具变量进行检验。第一个工具变量是企业所在城市到杭州的距离除以全国互联网普及率(Distancem/Internet)。一方面,以支付宝为代表的 DIF 的发展起源于杭州,因此 DIF 的发展会受到杭州地理距离的影响。另一方面,地理距离与经济和社会因素的关系并不密切,因此也符合相关性和排他性假设。第二个工具变量是 1984 年全国互联网普及率乘以每百万人拥有的邮局数量(邮局 × 互联网),薛晓峰等(2022)采用了这一工具变量。原因是互联网等数字技术通常建立在固定电话网络和邮局通信的发展初期,与 DIF 高度相关,并不直接影响能源转型,理论上符合工具变量的相关性和外部性原则。